市刑警支队技术处法医科科长李宝增正在整理用来法医鉴定的工具箱。
法医工具箱内用来提取证物的各类工具。
文/图 半岛记者 刘鑫 鲍福玉
一直以来,法医这个职业充满神秘色彩,让人为之好奇。最近,随着网络热剧《法医秦明》的热播,法医这个职业再次走进人们的视野,现实中的法医究竟是什么样的?近日半岛记者走近了“青岛法医”李宝增,揭秘了这个站在案件的背后的英雄,听他讲述了真实的法医世界。
■现实
不像电视剧中那样潇洒
19日是周末,忙碌了一周的人总是盼望这时休息一下,陪一陪家人,但是对于李宝增而言,他根本顾不上休息。19日上午,记者在办公室见到李宝增时,他正忙着查看一份伤情鉴定报告。
今年48岁的李宝增,1993年从武汉同济医科大学毕业后,就进入青岛公安系统从事法医工作,目前担任市刑警支队技术处法医科科长。他在法医这个岗位上一干就是23个年头,从警23年来,他在业务中慢慢成熟,成为单位的业务能手和骨干尖兵。“我也听说《法医秦明》网剧很火,说句实话忙得要命,根本没时间去看,听你们来采访,我才在网上扫了一下。”李宝增说,电视剧中的主人公每次出现场都是西装革履,而实际他们的工作没有那么潇洒,法医鉴定容不得半点虚假和马虎。
■数字
23年解剖近2000具尸体
法医工作是一件又苦又累的活,要和各种各样的尸体打交道,23年来,李宝增勘查大大小小的各类现场2000多次,“干了23年的法医,解剖检验了尸体近2000具。”李宝增说。法医面对的除了血腥的现场,还有脏乱臭的环境和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尸体,遇到这样的现场,普通老百姓都会避而远之,但法医不仅要近距离面对尸体,还要对现场进行最细致的检查,这就需要法医有超强的心理素质,“习惯了,啥场面都见过,早就不害怕了。”
网络上不少人对法医出现场戴不戴口罩争议比较大,对此,李宝增解释,一般出案发现场必须戴好口罩、手套,“这样做主要考虑对自身和现场的保护,有时候一个喷嚏就可能破坏现场。当然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有时候为了综合判断,还需要专门摘下口罩闻气味。”
■细心
找线索泡在污泥一上午
剧中办案,多多少少有些艺术加工,实际法医日常办案非常艰辛,睁大眼睛不能放过任何的细节,“剧中的人在泔水中工作也不算什么,为了找证据我们也是一上午泡在污泥中。”李宝增说。
在案发现场,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因为这个细节就可以决定一个案子的侦查方向,让案件变得明朗,他记得有一年冬天在胶州一个臭水沟发现一具无名尸体,当时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气味熏得人恶心难受,由于现场没有任何的线索,让排查工作难上加难,为了能够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他和同事一上午就泡在污水沟寻找线索。对腐烂的尸体上一点点地仔细检查,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从死者身上找到一张破旧的纸条,上面有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而就是这个沾着污泥的纸条,让这起案件最终水落石出。
■案例 一点灼伤痕迹,暴露男子杀妻
李宝增说,虽然法医不用亲手抓捕犯罪分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给侦查民警提供最基础的素材信息,与立功获奖也不沾边,但“幕后工作者”发现的线索照样也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有一年巨峰山上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李宝增说,被害人是一名年轻的女士,身上被捅了30多刀,发生这么恶劣的凶杀,让每一个人都非常愤慨,民警也想第一时间破案揪出凶手。“我们当时也是第一时间来到现场!”李宝增说,通过对死者身体的检查,他们发现死者背部有拖拽造成的擦伤,因此判定凶手作案后对死者进行了转移。
“你想凶手那么残忍,捅了那么多刀,很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也会受伤!”李宝增说,而移动死者,最便利的就是拖拉脚部,按照这个思路他们很快在死者的袜子上发现了一块特殊的血迹,而这块血迹经检验不是来自死者体内,最终正是通过这块血迹锁定了嫌疑人。
在错综复杂的现场,法医需要有一双火眼金睛,不能为眼前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几年前有个男的杀了他老婆,向民警谎称是妻子上吊死亡,他们赶到现场发现了破绽,在死者腿部发现一点被灼伤的痕迹!”李宝增说,一个上吊自杀的人怎么会有灼伤呢,他们凭借专业的知识判断里面肯定有疑问,便一路展开调查,并对尸体进行了全面的检验,最终证实了对方的确是在扯谎,是用电杀死了妻子,就是这样一个细节最终让案子真相大白!”
类似这样的案子还有不少,有的死者被大火焚烧,有的支离破碎,有的高度腐烂。“我们做的就是通过我们的专业知识,让这些已经不能开口说话的死者,讲出他们最后时刻发生了什么,通过我们的努力,让他们沉冤昭雪!”
李宝增告诉记者,法医虽然称呼里有个“医”字,但是与医院里治病的医生还是很不相同的。“治病的医生偏重点在于治,而我们的偏重点则在于致病致伤的因,只有揪出了这个因,才能更好的实现公正!”李宝增说,法医鉴定事关案件双方当事人切身利益,这就要求他们在调查过程中,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一旦形成了鉴定书,那就关系重大,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生活 有空就看专业书 破案是最大幸福
在李宝增的书柜上放着一本本厚厚的专业书籍,一有空他就会拿出来翻阅,“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钻研,有空就拿着专业书和我们一起探讨。”李宝增的同事告诉记者,这么多年来李宝增很少去旅游,看电影和逛街更是奢望,他买来各种专业书籍潜心钻研。
据了解,李宝增先后发表论文近20篇,“每天遇到的案件都不相同,我们要从中寻找线索,我们的工作充满了挑战,因此也要经常充电。”谈起为何技术过硬还这么钻研,李宝增开玩笑说,自己患上了“职业病”,法医这个职业富有使命感,具有挑战性,他需要挑战自我,“技术工作永远在路上,干啥都要有一股职业精神,你看看人家景海鹏都连续三次上天了,咱们也要有这个精神。”李宝增笑着说。
目前市刑警支队法医科的法医共有6名,最大的年龄58岁,最小也有40岁,据李宝增介绍,他们几乎全是“科班出身”,4名法医是学习法医专业出身,其余两名是从学医学转行过来的,“法医这个专业性很强,不是凭一时的激情可以来的。”
“破案就是和时间赛跑,去晚了可能增加破案的难度,几分钟十几分钟时间差对破案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李宝增说,法医工作是为侦破案件服务的,速度是破案前提,他的手机24小时待命,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只要接到电话,他们就要第一时间到达案发现场,“虽然非常辛苦,但是能够破案我们再辛苦也是值得的。”李宝增说,他们就是让死者说话,查明真相找到凶手,看到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是他们法医最快乐的事情。
“我们的工作性质特殊,对节假日没有概念了。”李宝增告诉记者,选择了法医就意味着选择了付出,加班对法医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遇到重大案件,他们每天加班加点忙碌,有时候还需要通宵达旦工作,2014年五一和端午节这两个节日他都扑在工作上,原本答应孩子去游玩的承诺也没有实现,提及此事,李宝增充满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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