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地凤亭北侧。图均由警方提供
嫌疑人焚烧衣物现场。
嫌疑人遗留的字迹。
2002年4月28日,原胶南“龙凤山庄”公墓“凤亭”北侧惊现一具裸体女尸,死者全身裸露,被树叶和石块遮挡。原胶南市公安局闻警而动,侦查大网不断铺开,在40多天后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案情终于浮出水面:从一夜风流到摆脱不掉,再到杀人灭口,一对不务正业的男女青年就这样将自己葬送。
案发公墓惊现裸体女尸
2002年4月28日14时许,原胶南市公安局铁山镇派出所接到“龙凤山庄”职工杨某的报警:在“龙凤山庄”的“凤亭”北侧发现一大片血迹。铁山派出所迅速组织警力到达可疑现场,经过现场搜索,最终在山坡沟内发现了一具裸体女尸。这一重大警情,震惊了原胶南市公安局的领导和民警们。原胶南市公安局将案情迅速通报给青岛市公安局,青岛市公安局获悉警情后,即由市刑警支队于当日16时许到达现场指导工作。
案发现场位于“龙凤山庄”的“凤亭”,在该亭北侧台阶下的杂草上染有血迹,从“凤亭”沿北山坡向下50米处的山沟内发现一具俯卧全裸女尸,尸体上掩盖有树叶和8块石头。经检验,死者年龄在20至25岁之间,身长154厘米,体态较胖,曾染过黄发,头部有明显的石头击打痕迹,颈部勒有一条腰带,系击打头部致脑损伤、机械性窒息死亡,分析死亡时间在4月28日12时许,系他杀无疑。
民警对报案人杨某进行了详细询问。通过询问,民警获取了重要线索:当日上午9时许,杨某在“龙凤山庄”墓地干活时,发现一男青年骑摩托车带一女青年来到“龙凤山庄”,将摩托车停放在墓地东侧后,二人步行至山顶的“龙亭”和“凤亭”玩耍。至中午12时许,他听到一阵争吵声,紧接着是一阵嘈杂,嘈杂过后只见男青年慌慌张张地跑下山,骑上摩托车匆匆离去。
在对杨某的询问中还了解到:可疑男青年年龄在25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左右,体态较胖,肤色较黑,着一身深色衣服,外穿黄绿色军大衣,骑一辆红色摩托车。由于“龙凤山庄”地处偏僻,附近人烟稀少,并没有可用的监控,而这名可疑青年的相貌也无人看清。
僵局全线出击屡“搁浅”
原胶南市公安局领导坐镇指挥,原胶南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和铁山派出所共30余名警力组成“4.28”专案组,全面开展侦破工作。根据现场勘查和调查访问情况,破案指挥部从三个方面同时开展了工作:
一方面查找尸源。查明死者身份,是破获此案的关键环节。为此,专案组连夜印制了1800余份附有死者照片的《寻尸通告》,迅速在全市交通要道、公共场所以及繁华地段等地张贴;在电视台和报纸上公布死者照片和特征,进行公开查询;由各派出所深入辖区村庄、单位,组织群众辨认查找;安排专门力量向周边的日照、诸城、胶州等地公安机关通报案情,协助查找。可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被害者的身份始终没有确定,没有任何关于女尸的线索。
第二个重点是查找可疑摩托车。根据访问情况,出入现场的那名骑红色摩托车的青年是此案的重大嫌疑人。现场目击者对车辆型号和有无牌号的记忆模糊不清,只觉得车体较大。专案组决定对全市所有红色摩托车进行调查,以车找人。专案民警联合交警部门,将全市符合特征的2000余辆摩托车的档案都调出来,逐车逐人详细核对查证。期间,对摸排出的100余辆摩托车及30余名可疑人员进行重点调查和组织辨认,始终没有获取有价值的线索。
同时,专案组民警还开展广泛调查摸底。为获取更多的线索,专案组决定以现场周围5公里内的8个村庄为重点,逐户走访调查,对18岁至30岁的男性青年逐人调查。经过层层筛选,被列入重点调查对象的80多名男青年都被一一排除了,可疑男青年的身份仍然未知。
被害人身份以及可疑摩托车驾驶员身份都不能确定,所有方向的侦查工作都没有取得丝毫进展,专案组的调查陷入僵局,上级公安机关和社会群众的极度关注使专案组民警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在侦查工作全面受阻的情况下,专案组破案指挥部紧急召集各路人马召开会议。民警们一致认为:犯罪分子将作案地点选择在“龙凤山庄”,说明犯罪分子和受害者了解或熟悉犯罪现场的地理状况;二人是骑摩托车到达现场,这说明他们的居留地与现场相隔不会太远;受害者是外来人员的可能性较大,在城区或城郊接合部位可能会有落脚的地方。
鉴于此,破案指挥部果断调整部署,在继续前期工作的同时,由刑警大队领导带领精干力量,专门对城区及城郊接合部的中、小型旅馆、饭店以及出租房屋等处所全面、细致地进行走访调查,同时组织旅馆、饭店以及出租房屋的店主、服务人员对死者照片进行辨认,从中发现线索。
突破峰回路转现尸源
在对关琴的亲属调查中了解到:关琴于1999年春辍学到南方“淘金”,仅一月余即打道回府。在遭到其父母的训斥后离家出走,后来听说在青岛市区、胶州、原胶南等地打工,平日里很少回家,2002年春天回家时留下一个手机号码。至于关琴在外面的交往情况,其家中的亲属一概不知。
基于此情况,专案组决定,抓住手机号码这条唯一的线索,顺线扩大战果。经到电信部门查询,该手机卡的购买者是“陈妮”,民警到开卡的营业厅调查,发现给该号码充值的一般是一名男子,民警调查发现该男子是胶州市铺集镇小庄村的杨郭。由此判断,“陈妮”与关琴为同一人,杨郭具有作案嫌疑。经查,现年31岁的杨郭常年在胶州城区经销水泥,4月中旬又迁至原胶南从事旧业,租住原胶南城区烟台东村。
深入
柳暗花明见真凶
5月16日下午,当刑警大队指挥员带领刑警五中队民警来到位于胶南城西的个体旅店“汇金旅馆”访问时,该店老板李某辨认死者照片后,一口咬定死者是前段时间在其旅馆住宿的、自称是泊里镇三村的陈妮。获此线索后,调查民警立即赶赴泊里镇,但迎头又是一盆冷水。经查,泊里镇根本没有“三村”这么个村名,从全镇的常住人口中也并未发现“陈妮”这个名字。
5月17日傍晚,当他们访至珠山街道办事处一宾馆时,该店服务员丁某看到死者照片后,称死者与去年夏天在其宾馆住宿的姓关的诸城女青年很像,并说在案发前五六天曾在原胶南汽车站看见过关某。经民警查阅该宾馆2001年以来的住宿登记薄,终于查出姓关的诸城女青年叫关琴,21岁,诸城市林家村乡红石村人。专案组遂连夜派员赶赴诸城调查,经查确有其人,其亲属称其在原胶南等地打工,关琴的父母对尸体照片进行辨认,当场确认死者就是他们的女儿。至此,这具无名女尸终于有了她的身份,案侦工作也出现曙光。
5月18日夜,杨郭被传唤到专案组,专案组民警从对杨郭的调查中发现,关琴(即“陈妮”)行踪不定。2002年春节过后,杨郭与“陈妮”在胶州城区相遇,由起初的一块吃喝,很快发展到租房同居。这段期间,“陈妮”让杨郭为其购买了一部手机,但多系杨在联系业务中使用。4月17日,杨郭迁来胶南后,“陈妮”继续跟随其租住在一起,并于4月28日早起外出后再未回来。由于杨郭看得出“陈妮”与其在一起只是混吃混喝,二人之间并无真正感情,且“陈妮”经常夜不归宿,因此对她的失踪不曾引起注意,觉得消失几天很正常,也没有在意。专案组在对杨郭审查的同时,通过外围调查证实他确实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作案嫌疑遂被排除。
围绕“关琴与‘陈妮’是同一人”这一线索,5月20日上午,专案组决定再次到最先提及“陈妮”的“汇金旅馆”,以获取更有价值的线索。调查中,机警的民警从店老板李某的眼神里看出了其心中的恐慌,顿觉其隐瞒了重要情况。经两个多小时的耐心教育,终于使其道出了实情。案发前两天,该店住进一自称蒋远士的青年,家是张家楼镇丁戈庄村。期间,自称“陈妮”的姑娘曾到店内找其玩耍。4月28日上午,“陈妮”再次来到该店,被穿黄绿色军大衣的蒋远士用一辆红色摩托车带走,二人再未回来。由此断定,蒋远士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供述一夜风流酿祸端
经专案组民警秘密侦查,时年23岁的蒋远士确系张家楼镇丁戈庄村人,蒋远士回乡后不务正业,到处流荡,家中有一辆红色无牌摩托车。专案组根据蒋远士有家不归的特点,成立抓捕小组。6月8日上午,专案组根据线索迅速出击,在张家楼大集上将正在变卖盗窃所得赃物、准备筹款外逃的蒋远士抓获归案。
蒋远士到案后,只经10余小时的突击审查,就如实供述了杀人犯罪事实:2002年春季一天晚上,四处游荡的蒋远士独自在原胶南市工人文化宫处喝啤酒时,一位年轻姑娘悄悄来到他的身边。姑娘自称家住城郊袁家村,名叫“洪飞”(即关琴),欲与“大哥”同饮几杯。蒋远士做梦也没想到天上忽然掉下个“洪妹妹”。推杯换盏至深夜后,双双来到关琴在城郊的暂住处风流彻夜。之后二人经常相聚,并多次发生性关系。案发前数日,蒋远士因家中给其介绍了恋爱对象,对关琴提出“散伙”,但关琴始终纠缠不放。
4月28日上午,关琴再次到“汇金宾馆”找到在此住宿的蒋远士,约蒋远士出去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潇洒”一回。蒋远士即用其红色摩托车载着他的“洪妹妹”来到铁山镇“龙凤山庄”。两人在“龙凤山庄”卿卿我我,并在亭子的柱子上留字纪念,当二人在山上“龙亭”内发生性关系后,关琴向蒋远士索要2000元钱,否则就告其强奸。身无分文的蒋远士哪里能有那么多钱,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恼怒,当争执至“凤亭”北侧时,突然从地上拿起石头连续砸击关琴头部,致其当场死亡。作案后,为销踪灭迹,蒋远士解下关琴的腰带套在其脖颈上,将尸体拖至山北坡一山沟树丛中,用石头和树叶掩盖,最后携带关琴的衣物仓惶逃离现场后将衣物焚烧。(文中涉案人员均为化名)
记者手记:莫让变味的感情毁了前程
再回头看这起案件,假如蒋远士在事发当时,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戾气,冷静思考、理智处理,友好协商解决这件事,那这条年轻的生命也不会丢失;假若关琴当时能够靠自己的努力找一份工作,用自己工作赚来的钱生活,不以色诈财,也就不会逼得蒋远士做出杀人的举动。
情色的满足是一时的,精神和生活的匮乏才是一世的。变味的“感情关系”或许会满足一时的需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终将不能长久维持。因为这种变味的“感情关系”,女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男子的前途也毁掉。现实生活中的人们应当以此为警醒,警惕身边错位的感情关系,不要让一夜风流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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