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走亲访友,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难免会被“拷问”,面对各种问题,你最怕听到什么呢?南都民调中心联合奥一网发起网络调查,共回收了437份有效问卷。调查显示,“工资多少”和“有对象了吗”成为了市民在过年最怕被问到的事情,超过七成受访者害怕被追问“是否有对象”,将近七成受访者对问“工资收入”表示反感,近四成受访者反感被问“买房买车了吗?”,超三成受访者害怕被问“每年给家里多少钱”。
“有对象吗”成“紧箍咒”
在龙华上班的女白领肖小姐今年29岁,春节是她“又爱又恨”的一个节日,爱春节是因为在深圳工作难得回家跟父母团聚,恨则是因为至今未婚的她,回到家就会被各种亲戚朋友追问婚恋情况,“一想到这个事情,我就开始头疼。”肖小姐说,最近网上有个新词叫“过年癌”,而她已经到了“末期”了,“一发作就难受。”
从25岁开始,“有对象了吗?”“什么时候结婚?”等类似问题就成了肖小姐最害怕听到的问题,“好像25岁是一道坎,过了女人就便老了,这些问题就像紧箍咒一样,念得我崩溃。”去年春节,比她小两岁的表弟在老家摆喜酒,婚礼完毕之后,一堆亲戚朋友聚在一起聊天,而肖小姐便成了“众矢之的”,“所有问题都冲着我来,而且都是同一个主题— 该结婚了。”
“很快就奔三了,女人的青春没多少年。”“深圳男人不难找啊。”“眼光不要太高了。”“隔壁家那个谁谁谁小孩都打酱油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问题和“建议”排山倒海般袭来,肖小姐心里很反感,但是她却不想表露出来,只能一个劲赔笑脸:“都是亲戚,有些人虽然只是八卦或者多事了些,但是也没啥恶意,我烦但我也只能忍着,回到深圳就清静了。”
七大姑八大姨们可不是无聊时逞逞嘴皮子功夫,很多人还付出了行动。“她们会迅速搜罗身边的未婚的男人,然后想着介绍给我。”肖小姐说,5年来,亲戚朋友给她介绍的对象不下40个,“就连我一些同学的爱人,得知我单身,都会想着跟我介绍对象。”肖小姐说,这些年相亲的对象不乏奇葩,“有离了婚带着小孩的,有喜欢处女的秃头博士,三姑六婆可真怕我嫁不出去。”
问完收入常常被对比
刘先生前年刚从大学毕业,现在在福田一家外企工作,每年回家,他最反感的就是亲戚们问他收入怎样,“小时候每年过年,别人就会问你考试考几分,毕业了以为就解放了,但是太低估亲戚们的威力了,问收入一样让人烦恼。”
“一听到我在深圳外企上班,她们就来劲了。”刘先生说,亲戚见面,首先便会打听他的工作单位,紧接着便是问收入。“在深圳上班,待遇应该不会少。”“外企很厉害的,每个月至少3万吧。”问题一个接一个,让刘先生无法招架。“那个谁谁谁,在深圳上班,每个月都往家里寄很多钱。”跟小时候一样,刘先生说,七大姑八大姨很喜欢将自己跟其他人的情况对比。“在深圳工作表面风光,比不得你们家小孩在小城市做公务员舒服。”被问烦的刘先生有时试着“反唇相讥”,但是事后都会被父母斥责没礼貌。
问完收入,很多人的问题便会升级,“他们接下来便会问买的房子多大,车子是什么牌子的。”调查显示,近七成人害怕被问到收入,超过三成人士对“买房买车了吗”等问题也表示反感。“不管我回答买了还是没买,亲戚们都能找到一个话题,永远停不下来。”刘先生表示,他不喜欢那种“被拷问”的感觉,“我父母都不会问得那么紧,我在哪里买的房,买了多大与你何关呢?”刘先生认为,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对当事人其实是一种伤害,“我们的事情可以不打听么?就不能让我们安安静静过个年?”
新闻加点料
过年回家,为何会有“家族式盘问”?
毕业了,工作找得怎么样?今年回家,有没有带回女(男)友来?这些年,与年轻“恐归族”相伴随的,是被称为“家族式”的各种提问。网友曾经为此总结出一副对联,上联是:考了几分什么工作能挣多少呢;下联是:有对象没买房了吧准备结婚吗。还有令人忍俊不禁的“标准答案”:这个嘛呵呵呵呵呵;那什么哈哈哈哈哈。横批:阿姨吃菜。
“盘问”发生在这样一个特定场景下:家族里的年轻人在外工作、学习,有的已经在外地定居,他们是家族里的迁徙者。无论是出于“衣锦还乡”的渴望,还是“羁鸟恋旧林”的心境,或者只是因为父母还居住在故乡,回家过年成了一年一度的例行仪式。这不仅表现在地理意义的迁徙上,也表现在从城市里的“陌生人社会”回归到传统的“熟人社会”中。有时候,或许你根本没有离开故乡,不过是从独立打拼的环境回到了家族环境,也会遭遇这种盘问。
如果非要把“家族式盘问”与一个国家的特点联系在一起,那么脱离不开的是这个发展中大国的时代背景:在现代化进程中,“陌生人社会”与“熟人社会”是同时存在的。无论你从城市回到乡村,还是从一个城市回到另一个城市,春节这一时间节点,都是“熟人社会”从沉寂中苏醒的时刻。春节放假的另一层意义是,现代社会那种保持界限、距离感的“规则”也放假了。它毕竟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与家人、亲戚相伴的节日。
也就是说,即使是发出“盘问”的长辈、亲戚,他们平时遵守的可能也是一套“陌生人社会”的法则。这有助于解释一个疑惑:“家族式盘问”的发生地点,并没有明显的城乡差异。即使在典型的城市社会中,只要经历“春运”这一奇妙的催化剂后,居民结构在短期内得以重新构建。更重要的是传统的家族、家庭形态,像是一副被打散的扑克牌,被有秩序地整理排列起来。“传统”并不显山露水,但总能在适当的契机施展其魔力。
“家族式盘问”与年轻人崇尚独立、自由的价值取向相冲突,是其现下遭遇的第一重危机。有人因为反感而与长辈发生冲突,也有人为了逃避成为“恐归族”、“不归族”。然而,从“盘问”的发生机制来看,它们遇到的最大危机不在于年轻一代的价值不认同,而在于“熟人社会”的进一步瓦解,在于家族结构在社会中的消失——如今之所以还有那么多“盘问”,是因为年届中年的一代人尚有家族意识。假以时日,这种大家庭的残存不得不走向终结,就没有那么多“阿姨”来提出本文开头对联中的问题了,那时“家族式盘问”或许会变成人们口中的“家族式不盘问”。
春节“恐归族”:不是不想回 只因没混好
俗话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但有那么一群特殊的人,春节已成“甜蜜的忧伤”。他们既渴望回家团圆,又对回家充满顾虑,这就是近些年涌现出的“恐归族”。
在名为《今年过年你不回家的原因是什么呢?》调查中,“混得不好没脸回去”占比36.36%,排在次席的则是“经济压力大”。
混得差,没脸回去
李国华毕业四年了,去年年底刚换了一份工作,现在还在见习期,他选择了“混得不好没脸回去”,“我在家排行老三,两个哥哥高中毕业后就待在老家湖北嘉鱼做事,现在有房有车,都很不错。而我读了大学,又来东莞工作了四年,现在还每月拿着2500元的见习工资,除去房租、生活费所剩无几。回家过年,走亲访友肯定会被询问工资待遇等问题,想想都觉得不是滋味。所以今年还是不回去了,宁可一个人在这边待着,也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混得这么差……”
人情重,不敢回去
老家在湖南的彭明就因觉得经济压力大,选择了留莞过年。他说,春节回家也是考验钱包的时刻,不仅有来回交通费,同时还要承受沉重的人情债。“我爸那边有三兄妹,我妈那边是四姐妹。春节期间,一大家子人都要团圆,按照传统习俗,除了要给父辈、祖辈孝敬钱,还要给侄儿侄女们压岁钱。爸妈最少要给两千元,老一辈最少也要给五百元吧,小一辈的也要两三百元,这算下来就得五六千了。再加上请吃饭、买礼物什么的,最少也要一万元才能勉强撑得住。现在我每个月要还房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回去一趟经济压力实在太大了。”彭明坦言,自己给父母的解释是单位放假晚,买不到火车票,等到清明或五一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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