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近日由国家质检总局特种设备局发出的《关于进一步加强机动车“油改气”安全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引起轩然大波。根据征求意见稿, 拟叫停在用机动车“油改气”，而由此发展起来的“油改气”改装车产业链也将面临进退两难的境地。
“油改气”何去何从
“油改气”拟叫停
12月8日，质检总局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机动车“油改气”安全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消息一出，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征求意见稿指出，由于在用机动车“油改气”不符合《道路交通安全法》和《车辆生产企业和产品公告》(以下简称《公告》)的相关规定、监管制度不完善、改装企业能力参差不齐、在用机动车“油改气”使用的车辆燃气专用装置缺少有效的质量保障及检测等原因，无法保证在用机动车“油改气”车辆的安全性能及合法使用，要求各地使用汽车生产企业按照《车辆生产企业和产品公告》生产的燃气汽车。
征求意见稿的第二条提出“停止在用机动车‘油改气’，加强对已改装车辆的监管”，并声明“自本文发文之日起，不允许继续进行在用机动车‘油改气’，各地不得再出台不符合法律法规的在用机动车‘油改气’规定”。对于已改装车辆，征求意见稿则表示各地要明确规定已改装车辆的使用过渡期，过渡期结束后，不得上路行驶。
征求意见稿还提出，我国目前燃气汽车生产企业已超过40家，列入公告的燃气汽车生产企业和产品已能满足市场需求。为确保燃气汽车安全使用，规范和强化对已改装车辆的安全监管，各地应积极应用信息化手段加强燃气汽车、车用气瓶和加气站的监管。严厉打击非法违法改装行为，严禁私自改装燃气汽车上路行驶，加大对违法行为的查处力度，创造条件逐步实现车辆安全检验机构、车用气瓶检验机构、加气站和相关主管部门之间的信息共享。
“草根式”发展
“油改气”这个概念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出现。
所谓的“油改气”，是针对机燃油发动机汽车进行改装。改装后的汽车，燃油动力系统被保留，加装一套燃气供给系统，车主可以根据需要在汽油和压缩天然气(CNG)或液化石油气(LPG)之间自由切换。
1999年，科技部、国家环保总局等13部门联合出台了《关于实施“空气净化工程——清洁汽车行动”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其中，“空气净化工程——清洁汽车行动”重点是开展以天然气(LNG)、液化石油气(LPG)为代表的燃气汽车技术开发和示范推广。北京、上海、天津、重庆、成都及川中地区、哈尔滨、长春、西安、乌鲁木齐、广州、深圳、海南等12个试点示范区域，最早以“油改气”的方式，在出租车和公交车领域开始了燃气汽车试点。可惜燃气汽车在北京、上海、深圳等试点城市水土不服，加气难，推进缓慢，试行汽车淘汰之后便没再新增车辆。此后，政府把目光转向了电动汽车。
据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研究员王成介绍，当年为协调清洁汽车行动工作而成立的“全国清洁汽车行动协调领导小组办公室”，办公地点就设在该研究中心，2008年前后，随着新能源汽车鼓励政策出台，小组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陆续转到了新能源汽车领域，原办公室已经没有了。2009年，政府出手限制私家车“油改气”。依据为中国道路交通安全法规定，拼装机动车或擅自改变机动车已登记的结构、构造或者特征，均属违法行为。
根据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天然气汽车专委会提供的资料显示，我国天然气汽车绝大部分是“油改气”车辆。截至2013年底，国内天然气汽车总量超过400万辆，其中80%左右即约300多万辆是“油改气”车辆。而根据山东省质监部门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去年10月30日，我省共有1049家车用气瓶安装单位取得了质监部门颁发的车用气瓶安装资质，全省注册登记的车用气瓶为91万只，其中私家车安装的车用气瓶数量约为65万只。一般私家车、出租车一辆车仅装1个气瓶。也就是说，目前我省的私家车“油改气”数量已达65万辆，位居全国第一。
“油改气”的发展瓶颈
说起“油改气”，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出租车。穿梭在岛城大城小巷的的出租车十有八九都背着个大气瓶。在我市，“油改气”行业是从2006年起步，至今已有8年多。截至目前，岛城共有1.3万余辆机动车进行了“油改气”改造，其中岛城万余辆出租车几乎全部进行了改造。
“在以前，平均每跑1公里烧气的车可以省下两毛多钱。一般来说，出租车一年行驶里程都在十来万公里，一公里节省两毛，一年可以节省两万多，设备费用几个月就出来了，而且国家还有改装补贴，所以只要油气有差距，那么出租车改气是非常必要的。”益青出租车公司驾驶员王先生告诉记者。但近期随着油价十连跌，由“8”时代跌回“6”时代以及几乎同时段上升的非民用天然气价格，让油改气的价格优势大打折扣。出租车司机对“油改气”的热情也随之下降。“现在烧气跟烧油的价格差不多了，最多便宜一毛钱左右。我这辆车明年1月就要更新了，我就打算继续开烧油的，反正也差不了太多。”王先生告诉记者。
据调查，目前“油改气”的车辆基本上是以出租车为主，私家车现在很少有去做燃气改装。在青岛，已完成“油改气”的私家车仅有4000辆左右，这与青岛私家车保有量超过140万辆相比，“油改气”的社会车辆占的比例很小。
因为对于车主而言，“油改气”最主要的动力就是烧气省钱，以往百公里用气比燃油节省近30元，这对出租车以及常跑长途的社会车辆来说是相当可观的。但是对于小排量、行驶里程较短的私家车车主来说，改装对于私家车主而言意义并不大。一位私家车车主告诉记者，“现在天然气是5.05元/升，汽油已经跌到了6.61元/升，两种燃料的价格差距并不明显，而且每天在后备箱放一个液化气罐不仅占空间，还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没有烧油来的安心。”
此外，据了解，私家车进行改装后，车辆的质量难以保证，风险也会增加。中国人民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私家车‘油改气’属于改装行为，车主在车管所进行备案登记后，需购买改装设备附加险及车损险，这样在发生意外时保险公司会根据车辆受损情况进行理赔，但是如果车辆因安装燃气装置或更改线路导致车辆自燃，保险公司是不会给予任何理赔的。”
与此同时，一些汽修厂的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也坦言，“汽车‘油改气’后，在上坡或加速时容易动力不足，因为原车的发动机是按照汽油标准制造的，换成天然气会对发动机的寿命有影响。出租车进行改装是因为跑得多，天然气比汽油便宜，而且出租车一般五六年就会更换。想改装的私家车车主，最好先算笔账。”
落地尚需时日
全国天然气汽车年消费约272亿立方米，占到我国天然气消费总量20%。这就意味着征求意见如果付诸实施，将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天然气消费，并对已经形成的改装车产业链形成冲击。现在行业内竞争激烈，再加上油价降气价涨，改装量已经开始呈直线下滑趋势。新政如果落地，对相关企业来说可能是个不小的打击。
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如果取消了“油改气”，那么已经进行“油改气”车辆的维修将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从2007年到现在，整个黄岛区的出租车以及大量私家车都在我们公司进行‘油改气’改造，如果真的停止在用机动车‘油改气’，公司的相关资质肯定也会被取消，公司也将不再具备对改装后汽车的维护修理资质，客户车辆的维修也变得麻烦。”位于开发区的青岛顺通汽车油改气公司的负责人如是说道。
记者从青岛泰能汽车燃气发展有限公司以及质监局了解到《征求意见稿》目前只是征求意见，目的是使油改气更加安全，更加标准化、统一化，杜绝小工厂、小作坊胡乱改造的燃气机动车上路。“现在质监部门只是要求地方暂缓执行油改气政策，并不是彻底否定油改气。私家车进行燃气改造还是允许的。青岛市目前的政策还没有发生变化，车主大可不必为此烦恼。”泰能汽车燃气发展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尽管如此，面对模棱两可的猜测，许多有意改装的车主现在选择了旁观，待政策明朗时再做进一步打算。
记者 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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